2008年1月4日 星期五

詩篇二十三篇--------兄與弟 (七)

作者:大寶
"阿明!"男幹員靠近正停放機車叫做阿明的男子,阿明自從老闆出事後每天如坐針氈,猛回頭看見是刑警,拔腿就要跑,奈何兩旁的機車正巧夾成死角,才一轉身立刻連人帶車骨牌般地跌迭在地上,男幹員迅速欺身拉起阿明,支手姆指緊鎖阿明虎口並順勢用力後扭,另手抵肩,阿明再也動彈不得:
"跑,想跑那裏去?"
"我又沒幹壞事幹嘛抓我?"阿明氣喘噓噓,聲音已如羔羊般恐慌
"我沒要抓你,只是要跟聊聊."阿明一聽,心一沉
"早說嘛,把我扣那麼緊怎樣聊?快放開我不跑就是了。"
男幹員松了手,阿明立刻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男幹員先說明來意.
"先別說這些,我問你你怎知道我會來這裏?"阿明不解的問,邊找了路旁一塊石頭坐了下來.
"呵呵,我早就調查清楚了,這土雞城跟山上的啤酒屋裏其實是阿不拉兩頭放哨的檔口,由你跟阿吉仔一人把一頭,對吧?"說著幹員也跟著坐下,
"呵呵,這些你也知道?"
"那當然,沒弄清楚怎會這麼輕易上山找你們?"幹員有些得意。
"那你找我究竟為了什麼事?"
"阿不拉的事,實話說你相信這是車禍嗎?"聽這一問,阿明不自主的立刻打了一個冷顫後把頭低了下來,半響,沉沉地吐了兩個字"不信。"
"你怎麼也這樣肯定?"幹員對阿明的答案乾脆倒有些訝異
"直覺,以及對阿吉仔的瞭解。"阿明似乎想些什麼,吐了一口長氣。
"阿吉仔?怎麼說?"這答案讓幹員有些意外。
"我跟阿吉仔都是老闆的司機,沒有人再比我更瞭解阿吉仔了,他不但本來是賽車手,還懂些拳腳,雖然少了根筋講話常常得罪人,老闆還是很疼他。"
"這樣?"
"嗯,所以怎麼樣我都不相信阿明會因為喝醉酒把車開進山谷,講一句實在話,以阿明的本事,這段路就算蒙住他的眼睛叫他用80以上的速度開上山都不是難事。"
"真這樣神?那喝酒呢?"
"這方面他很知道控制自己,從來不多喝的,喝再多也沒見過他誤事,更何況那天我不在。"
"你不在?"
"是啊,除了我跟阿吉,還有一個滿哥,加上老闆平常我們都是四個人一塊,那天是有個爛客嗆聲要來這裏鬧,我才匆忙趕回山上處理沒留下的。"聽到這裏,幹員為自己的理論似乎求證有望,頓覺血液開始沸騰;
"滿哥?是指楊金滿吧?"
"是啊,滿哥是老闆錢莊部分的總管,不過他不太喜歡阿吉仔,總說他個性不改早晚惹事,唉,管帳的人都比較神經兮兮"
"那當然,不神經兮兮怎麼管得住帳?那你們四個人平常都去那裏?"
"去秀月啊!"
"秀月?"
"是啊,唉,就是饒河夜市口的秀月茶室,阿公店啦!"
"哈哈,大老闆也上阿公店?"
"別小看那是個阿公店,秀月姐丫在那裏很罩的,而且阿公店隱密,裏面都是老查脯一般察仔臨檢不會太仔細,老闆天天上那裏其實不是去玩,他有個專門包房,是查帳用的。"
"查帳?"
"嗯,秀月那裏可以說就是老闆錢莊的總部,那些分部頭頭每天晚上都來這裏對帳的,對完就跟老闆喝個兩杯再回去。"
"咦?等等,先說說為什麼一下告訴我這麼多?你們口風一向很緊的,還有老闆娘呢?她都不知道嗎?怎麼好像漠不關心一樣?"
"這些其實知道的人都心裏有數的,也就是這樣才會弄得黑道上沸沸揚揚,老闆突然一走,所有壓力都到了老闆娘身上,本來就不贊成太複雜的老闆娘當然更不願意事情弄得自己人火拼,所以不願意提,但我的想法就不一樣了,我其實是希望你們查個明白的。"
"哦?為什麼?"幹員有些不解。
"本來我就懷疑現在經過了你們證實,很顯然那天兇手針對的是四個人,是吧?如果那天我也在,一定也就這樣下去了,也不會有第四個替死鬼跑出來,幫這件差不多可以說是完美的謀殺案開了一個查案的小視窗,這樣說,對吧?換作是你,能不害怕嗎?"
"呵呵,那有沒有誰是你認為最可能的兇手?"
"我啊?呵呵,跟大家一樣,懷疑的人可多了,不過沒有一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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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媽!媽!",
"奇怪,這幾天打電話都沒人接,媽媽到底那裏去了?嗯,不管,上洗手間重要,可能等一下就回來了。"-- ---八個小時枯燥的車程老早讓思迪感覺不耐煩,好不容易回到家,迫不及待的甩開行李的束縛,思迪飛也似的沖進洗手間,再出來時拿著跟竹君的寶貝合照往常般"噗通!"地跳到床上,卻感覺家裏跟平常就有著說不出來的不太一樣,思迪仔細端詳了房間:
"怎麼回事?書桌,書架,床頭到處都輕輕蓋者一層灰塵?"思迪嘟噥著往外瞧了瞧,原來整個房子佈滿灰塵,好像都沒人整理一樣,感覺怪怪的,但思迪沒多理會,這些平常是媽媽的事,趕快拿出相本來把相片一張張按喜歡的順序細細的夾貼上去比較重要,當然那張有著竹君簽名的甜蜜合照例外,因為思迪準備拿這張已經複貝的相片去裱框作永遠的留念,從台東到現在,照片一直被小心翼翼的藏在大大的褲袋裏,-----"阿弟呀,相片收好,另外這裏是兩本相同的日記本,我們一人一本,希望你也能每天記下生活上的點點滴滴,等將來我們再見面時,可以細細的共同分享美麗的成長回憶,好嗎?"--------一邊夾著相簿,一面甜甜的回憶分手時竹君細心的叮嚀,夾著夾著,思念已不自覺飄進濛濛的夢鄉-----
"嗶!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下大門鈴聲驚醒思迪,朦朧中思迪看了看房間"糟糕,媽回來了,房間這麼亂!"
"嗶嗶!"門鈴又響了一次。
思迪匆匆忙跑到客廳話筒也沒拿便連樓上鐵門一起按開,又匆匆忙溜回房間收拾-----片刻,思迪正奇怪著媽媽回來怎麼沒叫他,回到客廳,卻被眼前景象愣傻了-----
不知道那裏冒出來的不速客,三個流裏流氣的流氓點著煙,嚼著檳榔,鞋也沒脫的坐在客廳,歪著咀正對著他怪裏怪氣地嘿嘿笑著-----
"你?哦不,你們是誰?來我家做什麼?"突然的驚訝讓思迪不知所措的結巴。
"你家?哈哈,你是阿弟呀是吧?我看你弄錯了,這裏已經不是你家了,哈哈哈"其中一個額頭微凸,及肩長髮,咀角還滲著檳榔渣的噁心男人回答。
"不是我家?這裏明明就是我家怎麼不是我家?你們不要亂講話,快說,你們到底要作什麼?"
"作什麼?哼哼,我看可能你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吧?"旁邊頂個光頭,堆了滿臉肥肉的胖子斜眼看著思迪冷笑,沙啞的嗓音連呼吸都讓人感覺油膩。
"直接跟他說就好了,嚕哩八嗦幹什麼?"另一個戴著凸眼鏡小個子男人聲音卻是低沉帶著威嚴,說了另外兩人後回頭對著思迪:"少年仔,恁老爸老媽老早死了,死前欠了我們老大很多錢,現在這間房子是我們老大的,他要我們來找你看看後面的事情怎樣處理。"
"啊?什麼?"幾幾乎睛天霹靂的答案讓思迪只覺眼前一片黑,根本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半天才回過神,思迪血脈賁張高分貝對著三人咆哮:"王八蛋!!你們這些流氓跑到我家搗什麼亂,還說我爸媽死了,想騙誰啊?壞人!滾出去!不然我叫員警來了!"激動的思迪沖過去一把抓起茶几上的話筒,卻被眼鏡男一下按住話機上的切話鍵:
"少年仔別激動,我們是來處理事情不是來惹事,不信你自己看!"眼鏡男一邊掏出藏在外套裏層口袋的報紙-----正是思迪出發隔天的社會版,上面印著山谷裏焦黑的金龜車,阿信,美子的照片以及車禍報導,思迪簡直驚呆了,"咚!"地雙膝立時發軟狠跪,涑涑的淚水像洪水狂泄飛奔:
"爸............媽............怎麼可能這樣?怎麼會這樣?你們怎麼了?你們到底怎麼了?爸............媽.............."緊捏著手上的報紙,狂淚夾雜淒厲的嘶喊恨不得一口碎裂客廳的玻璃-----
"你們在那裏?到底在那裏啦爸............媽............;爸..............媽.............."逐漸的逐漸的,嗚嗚啜泣隱沒了哭喊哀嚎,把頭深深埋在手捧著的報紙裏,思迪的情緒乍看好像慢慢平復,長髮男自以為是的走向仍然跪在地上的思迪並伸手拍拍思迪的背:
"對啦對啦,哭過就好了,事情還要處............"
"處你個頭!混蛋!!我爸媽沒事欠錢幹嘛?一定是你們害的,還我爸媽來!!"思迪忽地一個閃身站起,冷不防順手抄起不遠飯廳的木餐椅"啪嗒!!"一聲就往長髮男背上狠砸,力道不小,木椅應聲裂開,長髮男也"砰!"的倒地,另兩人見狀大驚:
"幹!死囝仔你不要太過分!!"高大光頭男先沖到思迪後,雙手架住思迪雙臂,
"放開我放開我!!"思迪兩眼露著野獸般的凶光,咀裏不停狂妄怒吼,光頭男架著思迪轉身使思迪雙腿懸空死命掙扎卻一傢伙掃中後來的眼鏡男肚子,力量不太大,眼鏡男慌忙摀著肚子閃開,光頭男見此也趕快再轉身,正在這時,因痛而腿瘸的長髮男剛巧爬起,閃開思迪騰空亂掃的雙腳"啪!啪!"就是兩個大巴掌:
"幹!恁娘!!給你死!!!"
"幹!恁娘!!給你死!!!"
思迪被打得眼冒金星,還沒來的及回神"砰!""砰!"肚子又是扎實的兩拳,這兩拳直中下腹打得思迪嘔心疲軟,在緊接著一記狠拳落在思迪的右眼臉後,光頭男架著的雙手察覺思迪抵抗意志已減弱"咻!"地鬆手將思迪徑往牆角狠甩,"咚!咚!"腦袋撞到牆角的思迪已是癱軟無力不再反擊,任由三人拳打腳踢直到暈厥---------
"好了好了,不要再打了,太過分把人打死了沒辦法回去交待就麻煩了."眼鏡男看思迪沒知覺了趕忙喊停.
"幹!"恨得牙癢癢的長髮男狠踹完最後一腳後把手後弓頂著背"哦,真正有夠痛,沒想到這個死囝仔這麼橫."
"哼!活該誰叫你這麼粗心,來以前老大不是有交代要注意的是這個小的,差點給你弄砸了.現在怎麼辦?還有一個大的還沒出現,等了那麼多天也沒見到回來,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唉,本來不想動拳頭想看看能不能用拐的."光頭男氣喘噓噓地怪著長髮男.
"嗯,還好還有呼吸,不管他,先找東西把他綁起來關到浴室,動作快,要是這個時候他哥哥回來一進門看到就不好辦了------"眼鏡男走到後側主臥室看了看:
"就關這裏好了,這間廁所沒外窗,跑不掉,長毛你去找東西來綁,記得塞住咀巴,大胖等下把人抬進去後你在門口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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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呀,你會是這個家庭未來的希望"
"爸,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阿爸,阿爸---"---------朦朧中思迪在夢裏見到了溫厚的父親正諄諄交代著,思迪激動得沖向前伸手擁抱,樣相逐漸扭曲的父親卻氣泡般慢慢消失-----全身炙熱撕烈的疼痛終於痛醒了思迪,眯開眼睛卻是一片暗黑,一時還沒反應想起身腦袋"咚"地被硬撞了一下,疼痛讓思迪一下想起早前發生的事,以及應該是被塞著咀巴全身捆綁丟在廁所裏,咀角粘稠的殘餘血絲已漬可以感覺到,腦袋上衝破發根的朣包也可以感覺到,
"混蛋,幾個大人把我打得跟豬頭一樣還五花大綁!!"
簡直無法忍耐的憤怒再次暴起,扭動緊縛的身體想拼命掙脫,卻彷佛有另一個聲音在渺茫的天邊輕輕的提醒:
"阿弟呀!冷靜,要冷靜,阿弟呀!"
思迪順從了天空的聲音,安靜的聆聽門外的聲音,仔細的探索漆黑的地板-----
"原來是在爸媽的浴室."思迪努力的回憶,門外三人吵雜的聊天及電視聲音仍然持續著,思迪將後背的手往自己冰冷的背靠了靠:
"嗯,手是用媽媽放在廚房經常綁東綁西的尼龍繩綁的."思迪正一樣一樣的在確認,忽然門外"砰砰砰"的腳步聲朝廁所走來,思迪趕緊閉著眼睛,讓自己恢復原來的姿勢及位置,門"依呀"地被打開了-----
"嗯,還沒醒,大胖,你先看著,我跟長毛去吃宵夜,等一下給你包東西回來."聲音低沈是眼鏡男在說話,廁所門又"砰"地被關上.
"安啦安啦!小孩子而已免緊張啦!"大胖的聲音離門口很近,但聽得到似乎正咬著瓜子,電視看得津津有味,
"有了,印象中媽媽怕馬桶堵塞經常放一瓶"通樂"在馬桶邊,可以用來腐蝕."思迪暗想著,挪了下身體用綁著的雙腳丫觸碰,果然塑膠瓶罐還好端端的放在牆角,思迪小心翼翼的將膠罐撈到自己背後,這時後門外傳出客廳門"碰!"的被關上,以及大胖關門後朝著浴室走過來的聲音,思迪趕緊把"通樂"藏到背後的牆邊,並且閉起眼睛恢復原來的姿勢,很快浴室門"依呀"地又被打開了,而且燈也亮了,思迪感覺大胖濃濁的呼吸聲逐漸貼近自己的臉---------
"啪啪!"大胖蹲著輕拍了兩下思迪的臉頰,思迪忍著,大胖見沒什麼反應又蹲了許久,可能在觀察浴室內的擺設,一陣子才似乎滿意的關了門及燈回客廳看電視去了-------
"機會來了!趕快"思迪知道能把握的時間很短暫.
"印象中媽媽用通樂的時候是藍色顆粒,一放進馬桶碰水立刻發泡起酸."思迪旋開瓶蓋,但被反綁著要起身把顆粒倒進馬桶還不能出聲音可不是容易事,思迪小心地掙扎半天好不容易做到,正當藍色顆粒被倒進馬桶起泡時外面地板的走路聲又響起,思迪趕緊蓋上馬桶蓋,躺回地板回復原狀,門"依呀"地又被打開了,思迪緊張得連額頭都滲出了汗水-----
"被發覺就糟了!!"心裏直咕噥著,綁著的雙手也握起了拳頭,正在這緊要關頭,卻-----
"叮咚!叮咚!"客廳大門門鈴聲又響起來,大胖似乎來不及仔細察看又"砰!"地關上浴室門.
"呼!"思迪暗噓了一口氣,
"可又是誰來?記得哥是明天才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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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走到巷子口才發現錢包放在客廳,自己懶得走還要我回來拿。"聲音聽出來是長毛在說話。
"巷口的面攤而己你們這麼久還沒吃啊?搞什麼這麼糊塗?快點快點,都幾點了肚子好餓"兩人邊念邊窸窸窣窣的在客廳翻找.
"在這裏在這裏,你娘,先抽一張起來當小費再說。"大胖交給長毛,門"砰!"地被關上後大胖又繼續看電視,利用這個空擋,思迪又開始了他的"計畫"-----
思迪背對馬桶半蹲著把手放進馬桶讓綁著的尼龍繩浸在泡著通樂的酸水裏,並用力扭動手腕,酸水能腐蝕繩索當然也會腐蝕接觸到的皮膚,思迪感覺到皮膚好像被千百隻螞蟻叮咬般的炙熱奇癢,但思迪沒在意,也不能在意,只專心留意繩索的變化-----約一分鐘過去了,除了灼痛外沒什麼變化,但思迪沒有死心-----終於,還是讓思迪察覺到困縛的力量有些減小,
"開始作用了!"思迪更加使勁的扭扯,長時間扭曲的身軀讓思迪背部感覺幾乎抽筋僵硬,思迪咬著牙根卻掩藏不住心裏暗暗的興奮:
"快了,就快了"-----好不容易兩手腕弄出一個足夠的空隙,思迪立刻掙脫繩索,並解掉腳上的繩索以及塞在咀裏的臭襪子,
"還不能出聲。"思迪仔細小心的進行自己計畫的每個步驟,先按著記憶摸索牆面,終於找到兩瓶媽媽放的洗髮精沐浴乳以及用剩的肥皂塊,思迪把這些從門邊開始全灑在地板上,尤其門邊更是加擺了幾塊用剩下的肥皂,然後躡手躡腳爬進浴缸,
"一切準備好了,就是現在!!"一手緊抓著帶著軟管的蓮蓬頭,思迪用力把空瓶擲向門邊,並且頭朝著水龍頭迅速平躺,空瓶碰撞門板發出"咚!"地一聲大響-----
果然大胖很快的沖到浴室,打開門,不等電燈全亮,思迪迅速起身熱水全開朝大胖噴灑,估計管底的殘水還是冷的,突然被澆了一頭冷水的大胖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幹恁娘死囝仔你不想活了!!!"大胖沖進浴室抓思迪,卻一腳踩上掉在地上的空瓶,龐大的身軀立刻像跳舞般飛滑,"砰!砰!!'一聲巨響大胖四腳朝天撞跌在浴缸前,這一跌確實不輕,肥大腦袋在馬桶邊硬敲得整個人暈乎乎的,好不容易回過神,這邊思迪手上的水喉卻已轉變成滾燙的熱水朝大胖臉部,身上狠灑:
"呼,呼,好燙好燙"大胖拼命掙扎想爬起來,但遍地越來越多溜滑的泡沫卻是一點力也使不上,只能任憑四支手腳在空氣中胡亂揮舞,滾燙的熱水繼續噴灑:
"關掉!關掉啦!!啊-----燙,燙啊--啊---救命啊!!啊-----"
"救命?哈哈,這個再送你!"思迪趁勢撈起一把泡沫水再潑向大胖的眼,臉,這下大胖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再惡相勇猛的大胖受這樣突然的兇狠攻擊也只能雙臂護著頭倒臥浴室地板區區哀嚎,思迪把握住機會甩掉手上的水喉踩著大胖身體狂奔出浴室,順手撿了地板上早前的車禍剪報朝廚房後的安全梯飛沖而下,幾幾乎沒有喘息,思迪一下子來到一樓,正要開門突然念頭一閃:
"不對,要是剛好撞見另兩人回來怎麼辦?還有哥哥回來也要趕快通知哥哥,嗯,哥騎車回來會先到地下室的."---------打消了開門的念頭思迪再沖到地下室,來到爸爸的停車位,
"好,就這裏先躲一個晚上."------思迪鼓起勇氣打開了經常讓他無厘頭幻想的神秘小木門,低著頭,弓著身子把自己完全藏了進去,小心的關上門------木門不及腰高,門部分封板部分是框架加黑紗網,門內鉗鑲在水泥牆裏的陰暗小空間其實是建商給車主擺放工具的貼心小設計,現在,曲著膝蓋彎著背,卻成了思迪僅能選擇的唯一避難所------果然不及十分鐘,急促的腳步聲在一樓停沒多久就順著電梯旁的樓梯下到地下室,透過紗網思迪可以看見一雙腿在附近遊走,緊緊摀住自己的口鼻深怕發出一點點不應該的聲響,逗留了數分鐘,另一陣急促腳步聲卻又來到地下室,思迪摀的更緊了------
"大胖怎麼樣了?"思迪聽到眼鏡男低沈的聲音問著,
"用計程車送去醫院了,可憐,臉,身上全都燙得跟個紅豬一樣,幹!!沒想到這小傢伙這麼狠,抓到了一定給他死!"長毛氣得快瘋了.
"嗯,先上去,這裏沒人看來讓他跑掉了.這樣,你還是先上去守著免得大的跑回來,我現在趕去找老大看看怎樣處理比較好."
終於腳步聲離開,思迪不禁放開手長籲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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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著名的王子大飯店日本料理部平常熙攘的客人大多已經散去,壽司吧前僅剩兩個扯著喉嚨劃酒拳的日本醉客,廂房則還有兩間,其中一間正是阿不拉跟阿滿喝著清酒談公事,忽地低拉門被拉開,先前的眼鏡男出現在房裏貼著阿滿耳語:
"什麼?八格也魯,三個大男人然被一個小孩子整得這麼慘?"阿滿大發脾氣轉身"啪!"地就是一個巴掌落在眼鏡男臉上,嚇得眼鏡男全身發抖連掉在榻榻米上的眼鏡也不敢撿.
"傷得那麼嚴重,那你呢?為什麼沒事?他庫我警告你,人沒找回來的話你們幾個通通給我包回去!!!"阿滿拍桌大吼連一旁的服務生都嚇得慌忙溜出房間.
"是.是,我馬上去!"頭垂得都快到膝蓋,叫做他庫的眼鏡男轉身正要離開,卻被阿不拉叫住.
"等一下等一下."阿不拉的語氣倒是氣定神閑,
"哦,游董仔什麼指示?"阿滿回頭,不知道阿不拉什麼意見.
"他庫你先回去吧."他庫聽了阿不拉的話拉上門離開餐廳.
"我是在想,抓人簡單,問題是他們現在又沒錢,抓了沒用."
"那你的意思是?"阿滿有些不解.
"放了他."
"放了他?"
"嗯,既然抓了沒用就先放了他,整件事到目前做得有點過頭了,思迪這小孩太聰明,個性又倔強,我相信長大以後只要他有餘力早晚會回頭查清整件事的真相."
"那做了他不是更乾脆?"
"呵呵,阿滿,做了他不就等於對整件謀殺不打自招?這麼聰明的人怎麼這點沒想到?"
"噢,呵呵,那游董您有什麼比較好的辦法?"阿滿被說得搔了搔腦袋.
"辦法?嗯,什麼都不要做."
"什麼都不要做?"
"是的,還有,也不要理他庫他們,尤其不要給好臉色看."
"為什麼游董?我還是不明白."楊金滿一頭霧水,實在猜不透這老狐狸葫蘆裏究竟賣了什麼膏藥.
"呵呵,你想想,大胖被弄傷,三個大人被一個小孩耍得團團轉實在夠沒面子,這仇是結深了,一方面立功贖過,一方面面子一定要討回來,他們一定急著會去找這兩個孩子---------"
"哦,哈哈,我明白了,所以我們什麼都不做就沒有責任,不理他庫他們反而給他們找出兩個孩子的壓力?絕!真是絕,哈哈!!"阿不拉聽了點點頭:
"哈哈,你想想那兩個孩子被他們抓到了不扒掉一層皮才怪,還能有什麼前途?如果再利用跟其他兄弟聊天的機會把這件事情放送出去讓大家都知道-------"
"那三個人肯定要抓大狂,把地翻一層都要把人找出來,高,這招真是太高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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